我跟他一起進屋，卻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。我把主臥和客房都找了一遍，也沒有看到人影。於是我又去洗手間看了一眼。

楊開奇怪地問：“你在幹嘛？”

“我剛剛明明聽見你在家裏說話。所以我才敲門的。要不然，誰會想到你大年初一的會在家裏呢？”我一邊回答，一邊又到廚房和陽臺看了一眼。

楊開失笑道：“沒有。我一個人在家。剛才你聽到的聲音，是我正在打電話呢。因為幾天不見你的蹤影。又聯絡不上。所以我正在安排人在找你。還給警局報了案。對了，現在你回來了，我得讓小鄭去消案。”

楊開說了幾句話。似乎是身體有些承受不住，連忙坐在沙發上，在手機上翻號碼打電話。

我坐在他的旁邊。上下下下地仔細地打量了他。這幾天不見。楊開的情況好了許多。從前他基本沒有力氣下床，臉色也非常差。而現在，他還能站上這許久。氣色也較之前好多了。甚至臉頰的凹陷已經沒有那麽深了。看上去雖然還是病態。但已經好了太多。

等他打完電話，我問：“你怎麽這時候在家裏呢？今天可是大年初一。我還以為你會在楊家別墅過年。”

楊開反問我：“你呢？怎麽不去醫院找我，反而回家了？”

我笑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著裝：“你看我這身行頭……我本來是打算先回來換件衣裳的。可是來了才想起來我身上沒有鑰匙了，又想去物業拿鑰匙，不知道人家今天是不是放假。正在猶豫呢。就聽到你打電話的聲音。得幸虧你這時候在家，不然，我還真不知道要去哪裏了。大過年的……”

楊開剛才雖然看到了我，但那心情一直是處於驚喜當中的，竟然還沒有註意到我身上穿著什麽，此時再一打量，才看到我腳下的睡褲。吳楊身高比我高，她的羽絨服我本來穿著也有點長。罩在睡衣外面倒看不出什麽來。

“你剛才說——吳楊？”

我點點頭：“我昨天在她家裏住了*。”

楊開不滿地看著我，嘆了一口氣。

我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：吳楊害過他，所以他理所當然地把她列為了‘敵人’那一隊，也覺得我應該把她列入那一隊，自覺地和他站在同一戰線。可如今我竟然第一時間去找吳楊而不是找他，他當然會不滿了。

想透這一層，我連忙解釋：“我昨天回來的時候非常累，又受了一些傷，不太確定你在醫院身邊都有什麽人，所以沒有去找你。今天我休息得差不多了，才來找你。”

“你受傷了？”楊開一把拉著我手，要把袖子擼起來。我連忙把手縮回去，解釋道：“沒什麽事，已經好了。”

“你怎麽總受傷呢？你看你，不是這裏出問題就是那裏出問題，這次又是發生什麽事了？還是關於‘望子村’那邊的？”楊開頓了頓，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，鄭重地問：“朱言，你老實跟我講，那邊的事情，是不是越來越危險了？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，讓你跟我走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，這些話是作數的，你好好考慮一下？”

我根本不會考慮這種事情，敷衍道：“危險的事情大部份已經過去了，遇見問題就該解決問題，而不是逃避問題。楊開，其他的事情，等這件事情處理完畢了咱們再談吧。”

楊開聽了，眼神有些黯淡，但卻沒有再說這件事情了。問我：“你打算跟我回家過年的嗎？”

“今年大年初一，自然是要和家人一起過。不過，你要是不願意，咱們在家也可以，只是家裏應該沒有食材了。”

楊開想了想，說：“雖然是大年初一，但咱家附近的大超市是不關門的。我們家人多，他們對你又有誤會。況且我昨天才說了今年不在家過年，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一個人現在在家裏呢。不然咱們去買點菜，就在家吃飯吧？”

我笑道：“咱們好歹是夫妻，雖然有名無實，但如今我也沒有其他的親人了。等我換件衣服。”

我進了房間換衣服，找到自己的包包，幸虧掉過幾次東西以後，身份證銀行卡我都不隨身帶了，不然這些證件補辦起來，也著實麻煩。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卡包，換好了衣服。出門的時候，正看到楊開臉上一派嚴肅，不知道在沈思些什麽。

比起我第一次看到他時候的意氣風發，現在的楊開帶著一種病態，十分瘦。我說：“你現在身體不好，就不要過多的走動了。你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，我去買食材吧。”

楊開自己的身體自己也清楚，確實不是逞強的時候。他擡起頭應道：“那也行……你把手機開著吧，一直關機，我一會兒又要找不到你了。”

我無奈道：“這不能怪我，我的手機又掉了……”

“你可夠敗家的，咱們認識這麽長時間，我少說也送了你三個手機了吧？你把我前段時間給你的那個……我從前用過的舊手機又掉了？”楊開不可思義地問。

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點點頭：“我在‘黑森林’遇到了厲鬼，在逃跑的時候，手機不知道落哪裏去了。”

楊開盯著我看了一會兒，想說點什麽又沒有說。我雖然只說是遇到了厲鬼，但他卻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。遇到厲鬼，整整逃跑了四天才跑出來？若真的是這樣，我又受了多少苦呢？

但這些事既然我不想說，他知道也問不出什麽結果。這麽一想，臉上的憂郁更深了。

楊開本就是一臉的病容，此時又一派憂郁，模樣看上去就份外可憐了。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，解釋道：“你不用太憂心我，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？我走了，你自己在家別亂跑。”

楊開翻了個白眼：“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
我找了購物袋，出門去超市買菜。大年初一的超市張燈結彩，只是沒有什麽人。導購員穿得都挺喜慶，只是大部分木著一張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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